胡立彪人的归人熊的归熊

□胡立彪

归真堂“活熊取胆”事件炒作已一个多月，照目前的形势看，似乎还要炒些日子。不过，再炒下去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结果。即使站在熊这边说话的人拥有一边倒的话语权优势，因“话语权”没什么执行力，就算赢了口水仗也没有战利品；归真堂及其同情者这边虽说处于明显的舆论弱势，但由于他们坐在一条“不违法”的船上，任口水成河，也会水涨船高，安全无虞。

此间出现过的唯一一次对归真堂构成威胁同时也具有一定建设性的插曲，是中国SOS求助创始人白一鹏提出，以1.2亿元收购归真堂部分股权。不过，白一鹏的收购方案并未得到有效回应。一方面，归真堂高层明确表示不会出售股权；另一方面，归真堂及一部分舆论认为，白一鹏的收购放言，只不过是一次“哗众取宠”的自我炒作。

是不是“哗众取宠”暂且放在一边，提及“收购”本身，的确具有建设性。在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执行院长傅蔚冈看来，不管并不违法的归真堂活熊取胆是否人道，它毕竟在获得这些熊时向有关机构支付了对价（可以理解为“获益或受损的责任”），即它事实上拥有这些熊的物权（财产权），而动物保护主义者基于动物同情理念要让这些熊免受“虐待”，还其自由生活的动物权，这两权之间的矛盾其实并非无法调和。若要做到对他人物权和动物保护主义者伦理观不偏不倚（或者说折中主义）的尊重，傅蔚冈提议不妨试试以下两个办法：第一，动物保护公益组织（比如爱它基金会）把归真堂的熊都购买下来，然后将其放归山林；第二，向归真堂的股东购买其股份，等份额超过50%时，就可以在公司治理层面停止活取胆汁这项业务。

事实已经证明，第一个建议的可行性并不高，原因很简单：一方面，动物保护主义者及其组织大都财不大气不粗；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现在打着动物保护主义旗号的人很多，为黑熊奔走呼号的富豪名流也大有人在，但这些人似乎大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一旦要他们拿出真金白银的行动，就都往后闪了。相比较而言，第二个建议就靠谱多了，可行性非常大。理论上，基于资本市场“用脚投票”的惯常规则，归真堂一旦上市，它定会形成一个有利于动物保护主义者的较为公允的市场价格，这样，“爱心人士”就可以在合适的时机以增持股票的方式来控制这家公司，最终达到改变公司主业、拯救黑熊的目的。这样，既拯救了黑熊，也保护了归真堂方面的合法财产权，可谓一举两得。实践上，在美国等西方国家，一些环保组织通过宣传上述理念，得到一些机构和个人的认可并获得他们的捐赠。有了钱，环保组织就把一些环境保护区买了下来，从而实现了他们的理想，也改变了动物们的命运。

当然，在这个注定要写进企业经管教科书的典型案例中，归真堂现身说法，提醒的不仅仅是那些以动物获利的企业，要对企业主业在（一定社会文化背景下）市场中的形势和前景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定位和预见；还有政府相关部门，也要在立法方面提速，从法律的层面为那些变得敏感的中医药行业的发展和现代社会的动物保护确定规范，让企业经营和社会舆论各归其位。既然我们知道“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的道理，那么为什么不“人的归人，熊的归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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